六十三 故人归来
一问出口，秦晓整个人就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有没有短暂的停止心跳，但是窒息的感觉确是真切的尝到了，声线都忍不住的颤抖，如等待审判的囚徒，只是她明知自己有罪，却依然期盼着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宽恕。 “妈妈啊……”占晟睿的大眼睛转了转，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秦晓所有的感官都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呼吸不由得一再放轻再放轻，整个人如悬在悬崖峭壁上，提心吊胆。 “我没有想过。”占晟睿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把秦晓打入十八层地狱，是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所以从来都不想吗？ “为什么没有想过？”秦晓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和无助，甚至是绝望。 占晟楠翻了个身从秦晓怀里滚到被窝里，然后小脑袋拱着她的咯吱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双手搂着她的胳膊，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晓：“因为我有了你啊，以后有你就好了啊。” 秦晓整个人一颤，摸了摸他微微有些凉的小手：“我们把手放被子里好不好？” “晓晓，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不是？”占晟睿搂着她，小声地问。 秦晓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希望我永远陪着你嘛？” 占晟睿一边摸着自己被亲了的额头一边急忙地说：“肯定的啊，我希望你永远陪着我，只要你永远陪着我，没有妈妈也没有关系，而且……”话说了一半，小家伙抬头看着秦晓，小眼神里满是羞涩：“你刚才亲了我呢，要对我负责的。” 秦晓看着他认真害羞的模样，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随即紧紧的搂紧他：“小睿，只要有晓晓，就算没有妈妈也没关系是不是？” “嗯。”占晟睿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还乐呵着刚才轻轻的那个吻，他见过李明宇的妈妈每次送李明宇到学校了，都会这样亲亲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他也有了。 看着小家伙得了什么好东西似的得意模样，秦晓又低头亲了一口，占晟睿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让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小家伙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以后她会把所有的母爱都加倍的给他，永远陪在他身边，看他开心快乐，让他永远无忧无虑。 ———— 洛小萌作完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秦晓拿着dna鉴定书失魂落魄地跑出去的样子让她担心，犹豫了很久终是决定告诉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捏着手机隔一会就看下是否有来电或者短信，她还几次发10086查余额，就怕是自己停机了所以别人打不进电话，来电音量也调到最大，可是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收到秦晓的任何消息。 “啊！”发狠地抓了抓自己的鸡窝头，把手机扔在一边，她现在不敢主动给秦晓打电话，也不敢发短信。 跳下床，洛小萌走进浴室，今天她是白班，再不出发去医院就要迟到了。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狠命地往自己脸上扑清水，挤了牙膏在牙刷上，正边刷牙边往马桶上坐，外面一阵悦耳彪悍的铃声响起。 洛小萌微微一愣，咒骂了一声，哪个神经病把手机铃声设成这个鬼样子，猛然间反应过来，那个神经病就是她自己，立刻跑出去接电话，嘴里还含着牙刷。 “喂，晓晓！”都来不及看来电显示，接了电话都喊晓晓，“晓晓，你有没有事啊，你不要吓我啊！” “秦晓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一顿，随即传来一声清朗带着丝焦急的询问。 “吧嗒”一声，洛小萌嘴里的牙刷应声掉在地上，两眼不可置信的瞪大，屏住呼吸轻问出口：“浩然？” ———— 占晟睿很兴奋，他觉得没有哪一天的早晨像今天这样美妙过，一早醒来就见到亲爱的晓晓，然后两人还亲亲热热的一起喂食，太幸福了。 “晓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啊？”占晟睿一脸惊喜地看着秦晓，张大口“啊呜”一口咬荷包蛋。 “慢点吃。”秦晓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他的嘴角，拿起一旁放着的牛奶喂了一口。 占晟睿实在是太幸福了，完全忘了对面还有个人，嘴里塞满了东西傻乎乎地扑到秦晓面前，要去亲一口。 “占晟睿，你的教养呢！”占晟楠冷冷地开口，长手一伸，拽住了他的领子，被打断的占晟睿黑着脸在自己位置上坐好，一脸的郁卒。 秦晓现在最见不得就是小家伙不开心，她侧身微微上前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一吻，眼神中满是疼爱的怜惜。 “晓晓……”占晟睿羞涩的低下了头，随即抬眼偷偷扫了一眼占晟楠，发现爸爸的眼神很是可怕。他正了正身子，淡定的喝了一口牛奶给自己压惊，心里却在嘀咕：单身太久的爸爸太恐怖了，以后要跟晓晓说一声，做羞羞的事情还是私下里比较好，看把爸爸刺激的，脸都黑了，眼神冻得他浑身都在打颤。 从早晨起床走廊偶遇，到现在的饭桌上，占晟楠一直是被刻意忽视的那个，盯着秦晓打量了一眼，两人的实现才对上对面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占晟楠眉头一皱，果然昨晚那个脆弱的依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且，这个该死的女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决定，管不齐又要缩回自己的龟壳里去了。 “我吃好了，晓晓，我们去学校吧，李叔叔肯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占晟睿快速地咬了一口面包，拉着秦晓准备出门。 “小李今天请假。” “啊？那怎么办啊，李叔叔怎么请假了啊？”占晟睿皱眉，心里祈祷着千万不是要自己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然后在某人擦了擦嘴角，也跟着起身时，心里概叹了一句：哎，飞利浦电灯泡又要跟着了。 “走吧。”占晟楠率先越过两人走向大门，视线扫过秦晓时刻意的停了几秒，果然这个女人当没发现似的，只是牵着占晟睿的手跟王婶道别。 王婶跟在后面到院门口与三人挥手告别，正要关上大院铁门，旁边伸手一只抢了自己的工作：“我来，我来。” 吓了一跳的王婶一看居然是小李，惊叫出声：“你不是今天请假了吗？” 小李指了指早就不见了车影的方向，苦着脸无奈地说：“我刚刚才知道我请假了。” ———— 秦晓和占晟睿坐在后座上，两人头抵着头正热烈的研究着儿童手机，开车的占晟楠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看一眼他们，心头很不是滋味，她在躲他！ “晓晓，你看，我昨天叫王婶帮我把你列为了1，就是很重要的意思。”占晟睿一脸讨好的炫耀，“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话刚说完，就听到驾驶座上冷哼了一声，占晟睿悄悄指了指占晟楠的后脑勺，拉着秦晓说悄悄话：“我跟你说，我爸爸他吃醋了。” 吃醋？秦晓的脸色瞬间涨红：“不许胡说。” “我没胡说，我爸爸他肯定是吃醋了，他看我们两个这么好，自己确是一个人，肯定也是向个人陪他了。” 显然，两个人理解的吃醋不在同一次元，闹了个大笑话的秦晓脸色更加的红了，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占晟楠那边瞧去，与正瞧着后视镜的男人碰了个正着。 占晟楠深邃的眼神更加的幽深，秦晓竟是像被定住了似的，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着，移不开视线。直到占晟睿猛拉她的衣服，她才回过神来。 之后的一路，秦晓就如土拨鼠似的，只管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听占晟睿说话，偶尔胡乱答应着几声，再也不敢抬眼冲前方看。 ———— “林浩然，你……真的回来了？！” 洛小萌请了半天假，一路飙车至机场，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等到出口处，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惊叫出声。 她真的不敢相信，直到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修长的男人，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洛小萌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他还是老样子，鼻梁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柔软的头发似乎是才修改过不久，嘴角还是那抹淡淡的让人看了感觉十分舒服的微笑。不过，还是有些变化的。 这么多年不见，他变得更加的成熟优秀有男人味，更加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往那里一站，就吸引了好多女人的视线。 “小萌，这么多年没见，你过得好不好？”依旧温柔的声音，却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磁性。 洛小萌没来由地脸一红，有些忸怩地低头说了一句：“我很好，你呢？” “小萌，你还跟以前一样，那么容易害羞。”林浩然打趣的说了一句，拉着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去，“我们走吧。” 洛小萌脸更加的红了，小女人似的跟在林浩然高大的身形后面，她偷偷地抬眼看去，他真得越来越吸引人了。只是…… 眼神略微的暗淡，自己好像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而他也一直以为，洛小萌是个有些内向很害羞的女人，却不知道真实的洛小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婆。 “小萌，小萌？你想什么呢，要撞到了。” 回神的洛小萌惊慌的抬头看去，真的是离玻璃门只有两厘米的距离了，她有些悻悻然地笑了笑：“昨晚没睡好，有些困。” 林浩然伸手拉了下洛小萌，跟以往似的弹了下她的脑门：“走吧。”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洛小萌身体一僵，随即亦步亦趋的跟着出了机场，手臂处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有些高兴的同时又是一阵酸涩，如果是晓晓，他一定会牢牢地牵着她的手，一直都不舍得放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