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安抚

一下飞机，风琳就带着风烈直奔特异机构。
  昽应嘱托玉藻先回家看看伊丽莎贝特，女恶魔在危机中也有活跃，依照还在的契约，应该没有受伤，让狐耳娘去确认下状况，然后在附近的公寓会合。
  并非出于优先级的考虑，仅仅是根据当前状况做的判断，昽应先去酒吧找了恋羽。
  少女看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还有心思去打工。
  “欢迎光临～”
  这个地方是专门为社会人士服务的，失意、约会、豪饮，加上作为调酒师的恋羽相当吸引人，顾客的确不少……嗯呣，可以的话还是不想未成年少女在这方面工作呢。
  “哦！来了！昽应老大～”
  “你们也在吗。”
  “稍微被那只熊委托……总之，一起喝酒吗？”
  “不了。”
  一进门看到的居然是忍和红夹克，两个不良番长的组合很少见，而且红夹克还已经被灌醉，满脸通红地说着黑历史。
  气氛上是相当愉快。
  昽应瞄了眼在厨房帮店长忙的恋羽。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
  似乎的确没什么问题。
  追击恋羽的妖怪佣兵团从y城撤退了，而且少女的心态很好，连能熊都只拜托两个不良来护卫，自己就不必多操心了。
  话虽如此，考虑到事情真相，这件事同样不算完。
  “啊？这就要走了？还没和恋羽酱说话……真的假的，老大你的情商是很好……痛！”
  “猛男角色就不要毁设定了好吗。欺负后辈适可而止一点。”
  提醒忍千万别直接把红夹克就这么丢下不管，昽应安静地离开了酒吧。
  等到恋羽从厨房出来，只有不良番长对她说的那句‘坚强一点’了。
  “？？？”
  总之本着亲眼确认的心态，昽应转回安婕拉她们住的公寓。
  玉藻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但是不见伊丽莎贝特的身影。
  “那个女人！不能饶恕，竟然把我那份的布丁吃掉了！玉藻我明明那么期待的！”
  “……”
  这低级的抱怨是怎么回事？
  算了，先上楼。
  “御主人，接下来会是相当严肃的话题哦，让我来这里真的好吗？”
  “我现在需要你那灿烂的笑容。”
  “咦？！告白吗、这难道是告白吗！”
  “这种兴致我不需要。”
  尾巴和耳朵一起垂下去的玉藻，虽然大致明白昽应的意思，不过总觉得好像哪里本末倒置了。
  首先是找安婕拉——虽说两边都很近，可以的话同时见面比较好，不过紫和凰的事情更重要一些，首先得安抚安婕拉，据电话里说的，她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
  “欧尼酱！”
  开门的是安琪儿，她立刻一把抱住了昽应。
  少女的不安随着身体接触传达过来。
  抚摸抚摸。
  “盯——”
  “嗯，把玉的尾巴给你，用这个缓解下情绪吧。”
  本质依旧纯真的女孩，用脸在昽应身上磨蹭了几下，微妙地皱了皱鼻子说着居然有烟味之类的，某种意义上看起来还不至于糟糕。
  或者说昽应的到来暂且缓解了她的不安。
  关键是安婕拉。
  “还缩在房间里？”
  “嗯，我第一次看到安婕拉那种样子，但是我为她做不了什么……”
  “好啦，交给我。”
  再次抚摸了下安琪儿的头发，昽应用眼神示意玉藻陪她聊天，总之先制造一个不会被随意打扰的空间，自己则来到安婕拉房间前敲了敲门。
  “是我，进来了哦。”
  虽然安琪儿说没有见过御姐软弱的时候，但昽应不一样，而且不止一次了。
  所以进去后看到对方坐在床铺上缩着、并用手臂紧紧环抱自己时，并没有惊讶，冷静地关上门，昽应能够感觉到房间弥漫着御姐内心的恐惧。
  仿佛只要些许动静就会惊起，藏进被窝里的小兔子。
  （面对熟悉的人倒还不至于害怕，不过比以前还要柔弱啊。）
  来到安婕拉身边，昽应伸出手，轻轻撩开御姐垂落下来的发丝，这样才可以直视她的眼睛。
  “……”
  额头都有些冰凉，因为剧烈的恐惧致使体温下降得厉害，昽应将身体移动到床上，让御姐依偎到他胸前并握住她的手，同时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她身上。
  做完一系列动作，似乎安婕拉紧绷的气息缓和了不少。
  “能说话吗。”
  “嗯。”
  “抱歉，明明和你约定过什么都不必担心，却还是搞砸了。我的责任，非常抱歉。”
  “……（摇头）”
  安婕拉非常清楚昽应根本不必道歉，相反她才是要不停表示歉意的那个。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明明、我才比较年长，却一味只靠你保护。真难为情，一到关键时候我就像软弱的小女孩，什么都做不到……和以前根本没什么变化，太不堪了。”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没有错。”
  普通人经历那么残酷的地狱，心灵创伤在所难免，甚至更加严重。
  能想到的话有不少，但用作安慰却很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又不能说什么俏皮话，昽应唯有抱住安婕拉，让她逐渐安心。
  “既然我来了，你就不必再担心，所有的一切我会解决。”
  “……又要、依靠你了呢。”
  “不需要在意，安婕拉。以前就答应下来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缘分一旦结过一次就不会那么简单被切断，我也、做下的约定决不会反悔。”
  “谢……谢……”
  好像又回忆起了什么，安婕拉再次缩了缩身体。
  “体温下降得厉害，曾经的印记又在隐隐作痛吗？明明都消除干净了。”
  “……对不起。”
  被吸血鬼奴役过的躯体连同心灵都被烙上了深深的刻印，不会这么简单消失的，除了这些，安婕拉眼前还有无穷尽的痛苦记忆在流动。
  从未真正被驱散过，也许这会伴随她的一生。
  “应……拜托、抱我。”
  “啊。”
  严格说来昽应和安婕拉并不是很正常的情人关系，与清音比较相差太大，那边可是有真正情愫以及标配未来伴侣的因素在里面，但安婕拉——
  “我……是个很脏的女人……”
  “什么都别去想，安婕拉。你就是你，一点瑕疵都没有的好女人，我以我的火焰保证。”
  御姐小腹部那里曾经就有多重的烙印，吸血鬼奴隶的标志如今已经由昽应亲手抹去，用的就是净化性质的龙炎，谈不上是多大的拯救，但确实令安婕拉暂时脱离了每晚的噩梦。
  事实上破除奴隶印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抹杀刻下这东西的主人——吸血鬼王。
  短期内做不到的昽应选择了一个冒险的方式。
  毕竟不把这东西消除掉，吸血鬼总有一天会找到安婕拉，既然不管哪边都是死路，倒不如赌上今后宁静的人生尝试下。
  “已经用灵药修复了肌肤，即使如此还会痛吗。”
  “……是因为我的心理原因，就算彻底抹消我也忘不掉……哈，我太软弱了。”
  “不，是我的考虑太天真了。”
  昽应轻轻抚摸御姐已经没有任何疤痕的腹部，感受到怀里躯体隐藏的情绪，几乎就觉得丑陋的印记还留在那里。
  “也就是说，杀掉吸血鬼之王就能让你完全安心——”
  “不，我不值得你去冒险。”
  激烈缠绵数次后，昽应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而安婕拉立刻摇头。
  “我、只是在利用你……应，我是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让自己暂时忘记曾经受到过的屈辱，用你——唔！！”
  事到如今还说这做什么，初次做时就已经清楚了。
  昽应不在乎。
  利用？自私？那种东西怎样都好。
  “好像我失去了什么一样，反了，正因为我抱了你才会了解你真实的情感，身世、经历、悲痛、不安、愤怒、悔恨、恐惧，在交he过程中才从你的内心传达给我。”
  昽应将安婕拉放到枕头上，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因此我决定要拯救你。虽然是很羞耻的理由，但我还是要说出口。安婕拉，你是非常有魅力的女人——”
  “不……不要……我、没有资格……”
  忽然有泪花从眼眶里流出来，安婕拉捂住了眼睛，剧烈摇头。
  寻求被拯救但却拒绝被拯救，渴望被爱又拒绝被爱，矛盾的心理构成了名为安婕拉的女性。
  “那就暂时保留吧。”
  用拇指温柔地擦去御姐的泪珠，昽应微微用鼻腔吐了一口气。
  “好了，安心睡一觉吧。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