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够用
水滴的声音,滴答滴答—— 我这是,在哪? “醒了?”不远处传来了秦墨的声音,令夏梓鸢本能的警觉了起来,她坐起身,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像是一间,很不起眼的仓库房。只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毫发无损,手脚也都没有束缚。 他把自己弄晕,就是为了转移地方?不是吧,而且,秦墨究竟要做什么? 夏梓鸢“嗯”了一声,观察他的反应,而他只是坐在床边,盯着自己手中的咖啡出神。一看到咖啡,夏梓鸢本能的皱眉有些抗拒,脑袋还有些许的眩晕感。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身份,夏家大小姐。”秦墨说的风轻云淡,“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夏梓鸢对此时的秦墨感到无比的陌生。 “你先听听我的要求,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一件事,关于……贵族大学内的一个在读学生的资料。别紧张,我们,是友非敌,我帮你避开顾傲尘,你找到资料时我必须到场。” “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那个人,是我的,前女友。” “!!!” “如今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平安路淑华小区b栋703室的内置仓库房,如果,我现在按下这个地址发送键,相信顾傲尘一定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这里。” “……我不可能相信你。” “也是,谁也没有办法去相信一个一天前才将自己迷晕的人,但是现在,你别无选择。” “我以为,你应该是一名出色的医生。” “呵,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告诉我,你的答案吧,还是,你想要一直跟我耗下去?” “答应过你可以,但是,你要想办法帮我进入学校。另外,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至少……帮晶晶把叶氏集团夺回来。” 秦墨动作轻慢的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看着咖啡泡沫缓缓地消融,他低头抿了一口,说:“苦了。” 随后又将咖啡杯一倾,尽数倒在了地上。防止被咖啡溅到,夏梓鸢退后了两步,但是秦墨倒是无所谓的看着咖啡溅湿了自己的裤脚。 “听闻你在顾傲尘身边当过秘书,能帮我,泡一杯咖啡吗?” “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夏梓鸢有些不耐烦,现在这种情况,是还能静得下心来喝咖啡的吗? “右边的桌子上。”秦墨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自己的话语,夏梓鸢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实在又是拿他没有办法,所以只好转身走向右边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磨好的咖啡、奶精、以及糖。 真是搞不懂,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挤在这小小的仓库房中,居然还不忘自备咖啡。 等等,一天?他不会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吧? 夏梓鸢脑海中的想法一闪而过,但是马上又被自己给否定了,她在想什么呢…… “让她们离开,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夏梓鸢倒糖的动作一顿,心中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很好奇?也难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既然西门修对你如此虎视眈眈,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叶晶晶离开呢?” 就在他说完的下一刻,夏梓鸢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泡好的咖啡往他面前一放,说:“久仰大名了,西门三少——西门墨。” 西门墨勾唇,看着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架起二郎腿,身体轻松的靠在椅背上,说:“彼此彼此。” 夏梓鸢眸子眯起,心中却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叶晶晶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开始?” 西门墨回答的十分轻描淡写:“对,就是,一开始。” “既然是一开始,为什么决定现在动手?” “因为,我一直在等待时机啊,夏梓鸢,其实,我们都在做同样的事,你想要取得顾傲尘的信任,进而搞垮顾氏,而我,也是想要取得你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任,就足矣。” “你把晶晶她们怎么了?” “咖啡甜了。” 可恶,这家伙……真是欠揍,夏梓鸢握紧拳,要不是要问清楚叶晶晶的下落,她早就朝西门墨动手了。 “说起来,你要谢谢我,是我的人把西门修支开,她们才有机会顺利离开的。” 搞什么?夏梓鸢握紧的手松开又握紧,“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夏梓鸢咬唇,思索了半天,眼瞅着他嘴上说甜,却一滴不剩的喝下了一整杯的咖啡。明明前几日还说着帮她写作业交论文的,还帮她从张添煋那里拿回东西的,难道,一切都是他在演戏吗? “偶尔享受一下顾总裁的待遇也不错,我们出发。”西门墨站起身,去开反锁的门,夏梓鸢问他:“去哪?” “我让人把叶行天从医院里带出来了,接下来,你说呢?” 夏梓鸢心中发虚,为什么总感觉他的眼中有着看穿一切的锐利,仿佛在他的面前,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无处可逃。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他等的,不过是药效消退的自己醒来而已。 “我会带人在暗处守着你,抓紧时间。” 他……居然不露面。 夏梓鸢穿过一条条的街道,最后在公园门口看到了已经出院精神抖擞的叶行天,仿佛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为什么叶行天的病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变好,而在之前,叶晶晶也说过,几乎,没有痊愈的迹象。 走,往前走,只能是深渊,是一个个的阴谋阳谋; 往后走,不出几步就能看见有人捧着刀刃等着自己退后,亦或者是,狠狠地摔下。 “夏沐,怎么不见晶晶啊?”看到是她,叶行天叔叔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脸,她的心中有些酸涩,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应该谢谢西门墨暗地里想办法治好了叶行天,还是该责怪他救人,不过是为了利己。 “叶叔叔,晶晶她……”她前几天刚回国,但是这话她都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叶晶晶的笑声,就像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爸?你怎么出院了,你的身体,都好了?!” 怎么可能?! 夏梓鸢回眸望去,真的不假,如假包换的叶晶晶此刻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脸上溢满幸福的,小跑着扑进叶行天的怀抱里。 夏梓鸢扫了一眼不远处停靠在街道边的黑色轿车,副驾驶座上,西门墨朝着自己,比划了一个开枪击中的手势。 完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预谋。 始料未及。 “宝贝女儿,可算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爸,我也想你,身体都好些了吗?” “身子骨硬朗着呢!” 夏梓鸢苦笑着看着此时眼前阳光下沐浴着的父女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是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样美好幸福的场景。晶晶自幼没了母亲,由叶行天以及家里的保姆一手带大,经常来她家玩。自小叶行天就觉得亏欠她,给予她成倍的好,也从来不打骂她,更是拒绝了再婚的请求。 要知道,当初的叶行天才刚得一女,也算是年轻之时,按照他的条件,就算是带着叶晶晶再婚,也会有数不清的千金小姐送上门来,可是他却为了晶晶以后能够过得开心,通通拒绝了。 明明同样是父亲,可是为什么,夏明海与他,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呢? 夏明海,他估计巴不得自己早一点死掉才好。这样,他就可以带着那个三,还有他们的……孩子,呵,他们才像是一家人啊。 明明以前,坐在你的肩上举高高的是我,被你用温柔的手掌摩挲着洗头的也是我,我当初还嘲笑你手法生硬不如妈,可是你就是傻傻的笑着,我,也很傻。 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亲情,多么可笑的羁绊,可就是你,明明,我都失踪四十八小时了,在接到绑匪电话时的你,语气,还那么像是在开玩笑,你不信。你的女儿失踪被绑架了,问你要赎金赎回女儿,你居然不信! 天底下怎么会有比你还有糟糕的父亲!你的心里,但凡有一星半点的责任,有这个家,你都不应该是那个态度…… 夏梓鸢揉了揉湿润的眼眶,上前说道:“晶晶恭喜你,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功劳?接下来我们就直接去叶氏公司吗?我才下飞机,就有人说你让我来这里等你的,因为是内行的人,所以我才相信他们。” 夏梓鸢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一切都已经是在意料之中了,传闻中西门墨本来就是杀手,他能调动内行的人,也不算稀奇。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这些事这些人,到底,又被他算计了多少。 他,跟伯爵夫人,是一伙的吗? “站住,没有预约的话……” 叶行天一行人在公司前台被拦了下来,新来的前台小妹不认识他们,按照规矩办事倒也不奇怪。 不过夏梓鸢她们这边还没有说些什么,前台的座机响了,女生先是去接了电话,随后十分抱歉的告知她们,叶总在顶楼开会。 开会?这个西门墨,真会挑时间。这个时候人是来的最齐的,他是想宣告叶行天的主权?可是,帮助她们拿回叶氏,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说,他的目的,远远不止如此。 叶氏,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个来自西门家族的恶魔。 说是在开会,其实,不过是家庭聚会罢了,人可真是齐呢,叶宁天,叶玄天,带着自己的小老婆在顶层的会议厅内,各坐一边,身体被绳索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 而叶晴,不知所踪。 叶行天和叶晶晶愣了一会,大家都以为,是她夏梓鸢的手机,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是呢?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终将指向一个人,西门墨。 “叶行天?你居然没有死,真是命大。” “你把叶晴弄到哪里去了?!”相较于叶宁天,叶玄天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丰富许多,以及,狰狞可怖。 绑架叶晴,让叶玄天用股份赎回,这本来是夏梓鸢的计划之中的,但是,没想到被西门墨抢先了一步。 她缓缓走进会议厅,只见空空如也的桌子上,仅仅放着两份协议,两份,股份转让协议书。在这上面签字,只怕是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和下场。 “行天,我求求你了,你把叶晴还给我好不好,你要是非得要绑架的话,你绑架我就是。”叶晴的母亲泣不成声,泪水已经打湿了她脸上的妆容,样子狼狈。 “别求他,这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废物,他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哥哥的,呸!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看我到了阴曹地府怎么跟爸说你干的这些好事。” “你还有脸提爸,要不是你们为了争夺股份,爸会被气病吗?我说过我可以不要那么多的股份,我愿意跟你们平分的,但是你们,带着你们的孩子,老婆,明争暗斗,迫害晶晶,就连晶晶她娘的死跟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叶行天也不是吃素的料,眼看事情就要闹得鱼死网破,他也顾及不上太多的顾虑,将事情通通抖出。 “什么?!”叶晶晶知道了之后大惊,难以置信道:“爸,你是说我妈难产去世,跟他们有关?” “是。”叶行天悲痛欲绝的说出这一个字。 “可是,您当初为什么不……” “晶晶,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可恶!这些人……”叶晶晶愤怒的目光被仇恨填满,她活动活动了手腕,捏起拳头就朝着叶玄天而去。 夏梓鸢想拦也拦不住了,眼看着四人就要被叶晶晶揍成猪头,叶行天叫住了自家女儿。 西门墨给夏梓鸢发来了消息:抓紧时间。 后面配了一张叶晴昏迷的图片,只是叶晴身上的伤口众多,看来先前发生过打斗。 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签字是吧? “叶玄天,要公司还是要女儿,你自己选吧。” “叶晴?你们把叶晴怎么了?!”见到照片,叶玄天夫妇当即就急了,她们可不比叶宁天,叶晴可是她们的亲骨肉,也是当做未来的叶氏集团继承人来培养的。要是叶晴出了什么事,那她们还能指望谁给自己养老送终? 夏梓鸢看了看两份协议,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是要转让本人名下关于叶氏集团的所有股份,而不是几成。 “早在你们鸠占鹊巢的那天,就应该想好会被人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凭什么?我们也姓叶,说我们鸠占鹊巢,那叶行天要全部股份就理所应当了?叶行天,你不要忘了,当初爸可是说让我们三二二分的。” 叶晶晶冷笑连连,说:“现在知道把爷爷搬出来了?多拿的时候不见你们说话,拿少了就知道叫了。” 这,不就是人性吗? 呵,贪婪。 看叶行天有几分犹豫,夏梓鸢拍了拍他的肩,说:“叶叔叔,您还不知道吧,在你住院昏迷的那段时间,你的好兄弟们已经盘算好了将晶晶嫁给沈峰联姻。还有叶晴,为了争夺股份继承权,她更是直接背地里指使人迫害叶冉冉。你把他们当做亲人看,可是,他们又是怎么对你的?你生病的那段时间,有人来慰问过吗?就连您的医药费也是晶晶垫上的。” “夏沐,你别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行天,你别听她说的,一个小孩子她懂个屁。” “够了,叶玄天,我看你是连屁都不如,夏沐如何这些日子我和晶晶都有目共睹,反倒是你们,坐享其成。你们为公司尽过一份力吗?要不是我和爸的打拼,叶氏能有今天?你们不仅工作上一无是处,还把跟别的集团的千金联姻给搞砸了。是,在你们看来不过是离了又娶,但在那时因为两大集团拒绝合作联合试压公司遭受了多少的损失你们知道吗?困难的时候没有你们的份,现在飞黄腾达了,个个都想着捞一杯羹。想都别想!你们以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就这么简单,今天,要么签字,要么,我就把你们告到破产负债千万为止!” “你!”叶玄天还想说什么,看到夏梓鸢扬了扬手中的照片后沉默了。 “玄天,不能签,签了我们可就净身出户了。”叶晴的母亲连忙拉住他,对夏梓鸢说:“你先把叶晴带来,要是你反悔了不交出叶晴怎么办?” 夏梓鸢轻笑一声,她倒是想,但是,叶晴,也不在她的手上。 “你觉得,我们是在谈条件吗?我管你们信不信,现在你们已经没得选。不签也可以,让我算算在场的,有多少个男的……” 叶玄天夫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要是她真的毁了叶晴,以叶晴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吗?” “做人不要太贪了,你们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省一点的话,下半辈子应该是不愁的。大家各退一步,我不把事情做绝,已经算是给你们溜了一条生路了。”不过看他们这两位内人的打扮,估计一个包包都得十几万吧。“还不签?我数最后十秒,十秒过后,你们就再也别想见到女儿了。十、九、八……” “别,我签,我签!”叶玄天连忙吃力的拿起笔,快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夏梓鸢拿来印泥,亲眼看着他按下手印。叶玄天身旁的女人哭的别提有多悲痛了,不过夏梓鸢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夏梓鸢看向了叶宁天夫妇,问道:“你们呢?还要争吗,奉陪到底。” “宁天,把股份给她们吧,我已经没有了冉冉,不能再失去耀儿了。” “唉!”叶宁天长叹一声,说:“是我虚荣心作怪啊,风水轮流转……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的。”说完,叶宁天也在协议书上签好了字。 终于弄完了,夏梓鸢抹了一把虚汗,对叶行天说:“叔叔,叶氏集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带晶晶有事先走了。” “嗯。”叶行天朝她点了点头,下一刻,夏梓鸢就拉着叶晶晶的手夺门而出,生怕自己再遇到那个恶魔。 叶氏集团之中人员尚多,他应该不会当众出手暴露身份。似乎感觉到了夏梓鸢的担忧,叶晶晶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夏梓鸢刚组织好语言要说话,就见一脸笑意的西门墨已经站在了她们的面前,不远不近的距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意。 叶晶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秦墨是偶遇到的,就问:“秦墨,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好巧。” “嗯,好巧呀,你们来叶氏集团有事吗?”秦墨装作无辜得问,叶晶晶还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夏梓鸢,夏梓鸢只觉得是多此一举罢了。西门墨,不就是怕她们跑了吗? “没事。”夏梓鸢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们的,跟我走吧。”西门墨抓住了叶晶晶的手腕,顺便向欲言又止的夏梓鸢投来了警告的目光。叶晶晶今天开心,也没把这点细节放在心上,但是夏梓鸢还是担忧百出。 她就知道,这么容易就收手的话,那就不是他们西门家族的人了。 “我们要去哪?”夏梓鸢滴水不漏的问了一句,西门墨回答的很轻松:“保密。” 保密你个鬼哦!夏梓鸢在心中暗骂一句,在心中提防起他,就连上车也是叶晶晶做了后座,夏梓鸢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生怕他又搞什么手段。 但是没过多久,困意袭来,夏梓鸢转身去看叶晶晶,才发现糟了,她已经睡过去了。以她的角度,从车的后照镜中看不到叶晶晶的位置,但是也没想到就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晶晶,晶晶?”夏梓鸢尝试着叫了她两声,但是意义不大。“你对晶晶做了什么?停车!” 然而西门墨完全是将她的话当做是耳旁风,听听而已。 意识到了大事不妙,夏梓鸢抓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车。 “你是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你,停车!西门墨,你居然赶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就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你最好安静一点,否则,我就叫人先去把叶行天给收拾了。” “你的目标,是叶氏?所以你才会帮我们,只有有叶晶晶在手,你就可以控制叶氏为你所用。” “呵,你还不算太傻。” 可恶……这个方向,是学校?! 没想到西门墨办事这么雷厉风行,夏梓鸢暗觉不妙,本来还以为可以想办法拖延住他一段时间的,没想到是她痴心妄想了。 “你们两个乖乖配合,我拿到资料以后会给你们一条生路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西门墨的脸上露出了自负的微笑,他说:“我说过,你们别无选择。” 只要进入学校,她有很大的把握先帮叶晶晶脱身。 电脑室。 “人呢?”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西门墨的手抬起又放下,指着夏梓鸢的鼻子怒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你们,很好。资料到手了没有?” 夏梓鸢轻哼一声,摊开手无奈的说:“抱歉哈,侵入,失败。” 要是真的能够这么简单就侵入,她还在待在这里这么久吗? 西门墨的脸色真的是足以跟墨水相比了,他平复下呼吸,说:“没事,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玩,走。” “去哪?” “没想到,他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他,是指顾傲尘? 按夏梓鸢现在的情况,她虽是被西门墨胁迫,但是也总比被顾傲尘抓到的强,要是真的落入顾傲尘手里,还不知道有什么死法什么折磨在等着她一一尝试。 顾傲尘八成也恨死她了吧? 现在,还是小命重要,而且,她还要想方设法保全身边的人。也真是有够累的,她已经叫叶晶晶去找南宫一了,希望能够有一些收获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手段。”西门墨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脸颊,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就让你们给她陪葬。” “我……咳咳……我知道了。” 西门墨松开了手,示意她抓紧时间离开,就在她们之后,顾傲尘带着一群人进入了校园。一瞬之隔,她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自认倒霉。 …… “修,说好的人呢?”月镂砂有些不耐烦了,按理说按照他的办事效率,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我已经派人在找了。” “找?你不应该是直接在机场截胡把人抓起来的吗?”他怎么会蠢成这样,放虎归山?然后再去找,要找到何年马月?月镂砂简直有些难以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儿子干出来的蠢事。 “我在去机场的途中,遇到点变故,差点出了车祸。” “什么?还有这种事?宝贝你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不知道哪个混蛋暗中阻挠我。”西门修暗骂了一声,说:“现在不止我们,好像顾傲尘也在四处寻找夏梓鸢等人的下落。” 电话那边传来了西门政的声音:“抓个人而已,这么小的事耽搁了这么久,连我一个只知在家中玩乐的人都知道……” “阿政,不得无礼,退下。” 西门修冷哼一声,西门政,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一个用来控制人心的傀儡,你有什么资格批判我? “修,阿政不懂事,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妈妈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 “没时间。”西门修一口回绝。 月镂砂是又气又无奈,还是老样子,叫他办事情可以,但是回家?没门。 “为什么?如果是你不想看到阿政的话,我让他在屋里待几日,我们都很久没有见面,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了。” “你是想毒死我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月镂砂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哼,没怎么,夏梓鸢一行人我会想办法去抓,但是你心里的那些小伎俩,还是咽回到肚子里去吧。对了,我见过大哥了。” 月镂砂一惊,问他:“你见到西门雁了?他在哪?” “您不觉得很可笑吗?自己的孩子的行踪,连自己都不能够知晓,这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没有反思过自己?” “修,还轮不到你管到妈妈的头上了,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 “即便成为孤家寡人吗?”西门修说完,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月镂砂叹息了一声,问身边的新女仆:“阿政呢?” “回夫人,去后院了。” “他就净想着那些个美女名媛的,唉~或许,是我错了,但是,我也有我不得不坚持的理由啊。还是没有西门云霆的消息吗?” 夫人,为何这样称呼伯爵大人呢? “没有。”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也罢,早该是要走的,也留不住。”从踏入西门家的这扇门开始,她就已经注定没有回头路了,没办法,谁家她只是一个远亲,无财无权的呢?也就,只有落得这么个下场了。 还记得当初嫁给西门云霆的时候,他就已经和自己说过,作为伯爵夫人,她可以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只需要履行三个责任:一孝敬长辈、二管理族中内务、三就是传宗接代。现在,三样她都完美无瑕的完成了,不过可惜,西门云霆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就算是有,也是偶尔将她当做那个人罢了。 她以为她得到了一切,却始终得不到西门云霆的心,后来渐渐地才明白,他不是石头心,而是里面已经住有了人。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不要妄想着能够挤进去。 月舒敏,我一生都没有输给过你,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我都还没有开始比,就已经输了。 但是,你也是女人,你也会有早晚面色发黄苍老长满皱纹的那一天,而我,只要有这无尽的鲜血加持,我的皮肤,会永远散发青春活力,具有光滑和弹性,我的美貌容颜,经时不老。 “夫人,沐浴已经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更衣。我问你,你觉得,我美吗?” “美,夫人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你在说谎?” 女仆的声音颤抖的说:“我……我没有。” “没有你害怕什么?不是心虚?” “夫人……我……”女仆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边,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夫人,我从小就有些,晕……晕血……” “有点意思,把头抬起来。” 女仆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脸色被吓得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月镂砂拿起桌边的红酒杯,送到了她的嘴边。轻声说:“喝。” “这……这不好吧……夫……夫人……” “让你喝,你就喝。”月镂砂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脸颊,将她的小嘴打开,拿起高脚杯就朝她的口中灌去。 女仆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呛得还是心中直犯恶心。 “咳咳……咳咳咳……夫人,夫人饶了我吧。” “呀,你把我的地毯弄脏了。” “夫人,夫人我错了,求求夫人饶我一命。”女仆的额头在地上重重的磕着。 但是月镂砂居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是扶起了她,抹去了她脸颊的泪水,饶有兴趣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我叫,艾莉。” “艾莉啊,我很喜欢你,以后,就安心留在我身边吧。” 女仆破涕为笑,连忙感激的说:“谢谢,多谢夫人不杀之恩。” “不用谢。”要谢,就谢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我吧。 总算有一个能够留在身边的女仆了,月镂砂轻松了几分,说:“要留在我身边,你最好跟四少离得远一点。” “是。” 长廊。 “端的什么东西?” “回四少,是给夫人送去的红酒,刚刚的那杯子洒了,夫人吩咐说再拿过一杯。四少?” “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是母亲屋里新来的?叫什么?” “艾莉。” “艾莉……好名字,你可愿意……” “诶,夫人,我马上来。四少,夫人叫我了,先行告辞。”女仆端着红酒杯急匆匆的走了。 西门政努了努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身边的仆从说:“刚刚我妈叫她了?我怎么没听见,你听见了吗?” “我……回四少,我不知道。” “这丫头,有点意思啊。” “四少,要不还是算了,外面的小姐不知有多少,何必,总是贪恋夫人屋里的呢?” “你懂什么?我要的,就是她屋里的人。”一个一个,总有一个会令他满意的,要不是上次那个蠢货把他给抖出来了,他本来可以,实施他的计划的。 毕竟,伯爵不在,一个夫人而已,早晚,会被拉下来。 不一会,女仆又回来了。 “四少,您还在这呢,夫人说了,叫您过去。” “我?”西门政难免有些吃惊,每次她沐浴的时候,可是除了贴身的女仆跟效忠多年的管家守着,其他人,可是连靠近都无法靠近一步的。 难不成……西门政色心渐起,也是,西门云霆不在,这家里,有本事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艾莉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只是从他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实则皮笑肉不笑。 沐浴房中传来了水声,四周被红纱帐围了一层又一层,但是还是能够依稀看到红帐中那曼妙的身躯和人影。西门政蠕动喉结,吞咽了一口口水。 只见月镂砂裹着浴巾,身上是浓郁的花香,她的皮肤洁白如雪,仿佛少女的肌肤一般吹弹可破。她朝西门政勾了勾手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西门政哪里抵御得住这种诱惑,连忙上前几步,道:“不知母亲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就是,请你看一出好戏罢了。”月镂砂用眼神示意管家,老管家上前打开了她们面前的另一扇门。西门政上一刻还笑脸盈盈,而下一刻胃里却是翻江倒海,忍不住在她屋中呕吐了起来。而艾莉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惨白,不过在伯爵夫人身边伺候着有些时间,她的反应算是比西门政好多了。 月镂砂一挥手,示意管家不必在意他。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阿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想要快点拿到你父亲的位置。你看看,这些人的下场,你觉得,你是否需要和她们一样?每次的沐浴,我都得过三遍,就由你来挑选,下一个吧。” 西门政突然想起来她浴缸中盛的满满的东西,简直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这个女人,不止让他作呕,还让他觉得恐惧。真是个疯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就差精神失常了。 见西门政快步跑着离开,月镂砂一副“就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的模样,她示意艾莉退下,由管家来伺候就行。 虽说是伺候,但是管家也只不过是放好了浴水站在门口等待而已。 艾莉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西门政正扶着墙角呕吐不停,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怪物东西一样。 “怪物,母亲房里的人都是怪物……”他十分恐惧的看着艾莉,颤抖着腿退后了几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她,像是生怕她会追上来一样。 但是艾莉却并没有要恐吓他的意思,只是想着,从此以后估计很长的一段时间,四少应该是不敢再来,搔扰夫人房中的女仆们了吧? 但是,传闻中的夫人,使用鲜血沐浴,营造一种嗜血魔女的现象,让人恐惧害怕,忍不住的想要远离她,为何她在屋中的浴池中,却只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香呢?还有那被红帐遮挡住的,真的就一定是…… 不知不觉间,她响起了母亲告诉过自己的一句话:恐惧,不是来自于现象,而是来自于人类内心的想象。